国庆放假回家,见到老妈,一种无法言状的温暖瞬间溢满胸怀。出嫁为妇,加之在外地工作,一年之中难有几日待在老妈身旁。看到老妈72岁了,但依旧身板硬朗,心里便觉得踏实和幸福。吃饭的时候,我端起饭碗就吃,老妈轻轻敲了敲我的碗,说:“吃饭先喝汤,肠胃不受伤,忘记了?”一句平常的话,倒勾起了我无数的回忆。
记得小时候,我家的屋后有一片桃林,是老妈亲手栽种的。红艳的桃花开过之后,红红的桃子就成熟了。当我贪婪地吃着鲜桃,老妈便告诉我:“桃养人,杏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嘱咐我多吃桃,少吃杏,不吃李子.并告诉我:“宁吃鲜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在菜谱里,老妈特别偏爱萝卜。并能做出许多花样,而我却不爱吃。老妈便跟我讲:“吃了萝卜菜,啥病都不害。”接着又强调:“吃萝卜、喝热茶,大夫急得满街爬。”萝卜吃在我口里,笑容泛起在老妈脸上。那时候,我最不喜欢吃的是稀饭,老妈却说:“稀粥烂饭不伤人。”我总偷偷以为老妈在节约呢。
读初中的时候,老妈常把玉米、黄豆等杂粮当主餐,我不喜欢吃,她便劝慰我:“吃食粗,长得快。”我有时说老妈淘米不干净,老妈也有她幽默的理由,这便是:“吃米带点糠,保你一家老小都安康。”碰到我偏食,耳旁总响起老妈的唠叨“偏吃不胖”;遇到我某餐不吃,老妈又叮咛:“宁吃半餐,不吃断餐。”吃过饭后,老妈总忘不了交代:“吃了饭走百步,一辈子不用上药铺。”老妈未读过书,不知从哪里学来这么多讲究。
老妈做鞋的水平不太高,但她每年冬季总要给我做一双厚厚的新棉鞋,她说“寒从足起”,因为我坐在教室的时间太多。求学在外,每次回家,老妈总忘不了交代“春不减衣,秋不加帽”“冬不蒙首,春不露背”“冬不极温,夏不极凉”“春捂秋冻,到老不生病”之类的关于如何穿衣的注意事项。现在大家都知道“二八月,乱穿衣”这句话,许多人以为“乱”是“随便”的意思,其实不是,老妈早就告诉过我,而八月骤寒乍暖,乱穿衣是指要注意随时增减衣物。还有诸如“洗头洗脚,胜似吃药”“头对风,暖烘烘;脚对风,请郎中”“日光不照临,医生便上门”“心要常操,体要常劳”等等养生谚语,老妈随口都可以说出几句。我曾不解地问老妈吃饭穿衣怎么这么多讲究,老妈说:“这些都是你外婆传给我的。”
高中时,学习紧张,有一次我生病住院,误了功课。老妈怕我着急,便安慰我:“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慢病在养,急病在治。”我知道老妈心里比我还急,但她总满脸笑容地开导我:“愁一愁,白了头;笑一笑,十年少。”想方设法减轻我心里的压力。我不爱活动,老妈便搀着我走动,说:“好人老睡成病人,病人老睡成死人。”
时光易逝,人生易老,老妈已古稀之年,却丝毫不见老态,可能是注重保养的缘故吧。告别时,老妈怔怔地望着我,我看见了她眼里依依不舍的泪花。当我转身踏上归途的时候,似乎有一种悠远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无病休嫌瘦,身安莫嫌贫。爽口食多偏生病,快心事过恐生殃。”这都是老妈曾经告诫我的养生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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