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医大师干祖望教授是名医、专家、教授,也是一位奇人、诗人。由于他的智慧和勤奋,青壮年就有许多著述问世。“文革”中,屡遭压制和打击,但他没有消沉,反而躲进自己的书屋“茧斋”,潜心读书,甚至夜读之时,“陡然鼻衄,书为之红”。他说:“这段时间是我在青少年寒窗之后,一生中的第二度苦读”,“我相信孟子之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肌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从而焚膏继晷,刺股悬梁般苦读,我相信知识总是有用的”。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他重新焕发了青春,1980年元旦以诗言心声:“四化雄人志,三中暖我心”“党恩浩荡翻冤案,誓答深情作老牛”。从此,他精神焕发,“晨起攀梯六百级”“赤子童心七十岁”。他创造了七旬老人连办6届全国专科进修班、一年超额完成4000多小时工作量的奇迹。在70岁以后,他以超常的体力、毅力和智力完成了大量医疗、教学和科研工作。除了日常门诊、病房工作和教学工作以外,业余时间撰写了《干氏耳鼻咽喉科学》《中医喉科学》《孙思邈评注》《干祖望医案》《干祖望医话》等20多部著作,在《中医杂志》《江苏中医》《辽宁中医》等刊物发表了280多篇论文。指导学生完成了3项国家级科研课题、6项省部级科研课题,并且获得多项科技进步奖和教学成果奖。
干老写诗的功底是少年时代练就的。5岁,进入全国有名的“南社四子”(邵力子、柳亚子、姚石子、姚蓬子)之一姚石子家塾读书。十三年寒窗,他熟读了《四书》《五经》《离骚》《史记》、“唐宋八大家”以及“六朝”的骈体文等,打下了扎实的文学、历史学功底。为以后成为一代“儒医”奠定了基础。
干老喜爱写诗,尤其喜爱写对联。他写对联十分讲究对仗、平仄,更注重内涵。1984年春我初上讲台,请教干老,他回我一纸对联,“赠学生严道南,言上课法:讲座初开,须腾蛟起凤;教材将掩,要画龙点睛。”正是将他讲课生动、风趣诙谐的神态跃然纸上。三国时代曹植能“七步成诗”,干老急就写诗作赋的功夫与其相当,他擅长即刻写就对联,并且把人名嵌入其中。在一次学习班上,他乘兴为几位学生题对联。给来自江苏仪征的魏祥写道:“得有识之士,毋问汉魏;结忘年之交,就是吉祥。”给来自河北张家口的李京秋写道:“专业专攻,决不五日京兆;勤耕勤读,当然百倍秋收。” 给来自四川凉山的辜甲林写道:“求实学,应志怀争甲;言事业,要影响杏林。”见到这些脱口而出、对仗工整、含义深刻的对联,学生们无不喝彩。
干老一生爱书,他写的诗赋对联也常常和书有关,如:1986年元旦春联:“读书教书藏书著书,一世靠书饱腹;言洁行洁手洁心洁,终生以洁持身。”那年日本《新医研究》记者采访他以后,刊登出他在书屋的大幅照片,并注上:大读书家、诗人。干老看了,用对联写出自己的感悟:“八字保康,童心、蚁食、龟欲、猴行;一生修养,稚洁、青雄、壮勤、晚节。”
1986年7月,干老在出差的火车上写下了一首自题诗:“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三不买账,四化争功,五官开路,六面圆融,七十转运,八旬亨通,九秩不老,十足愚公,百岁退休,千古强翁。”29年之后的今天,百岁干老竟离我们而去了,让我们深感悲痛。可以欣慰的是,他留下的诗篇,永远会散发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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