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琳升：《脉要精微论》“精明”又辨

     研讨经典，既应读有字处，更当读无字处。笔者基于此念，将探讨经典之愚见，发表报端，目的在于以一孔之见示人，以达抛砖引玉之实。二度对《脉要精微论》“精明”作辨，即引起微小争鸣，愚乃引以为喜。盖支持者有之，反对者有之。山东张效霞氏即“难以苟同”而为文《也谈〈脉要精微论〉“精明”之含义》（本报5月23日5版），提出自己高见，确也不无可取之处。然张氏之单指眼睛的“守一说”，基本与历代注家所见相同。
　　张氏虽不认可刘衡如氏的“衍文”观点，但把第一处的“精明”硬性与脉诊、色诊等望、闻、问、切四诊混在一起，确也有感不伦不类。眼睛在人体确为重要，但它毕竟仅是五官望诊的一个部分。若将之合读为眼睛的“精明”，那么其它四官能不重要？经文此段原本在于细论脉诊与四诊合参，若仅把眼睛淆入而排斥其他，这并不是《内经》的文理和文法。若果真如此，则四诊之外，理当另有“眼睛”一诊独立而与其它四诊并驾齐驱。但事实上千古以来始终未见此说。据此也可推论，《难经》根据《内经》所归纳的“四诊”，又能谓之残缺不全吗？
　　第二处“精明”，所以解作“精润明亮”，这与经文自身内容直接相关。因为它有“气之华也”为结论语。这也正是笔者把“夫精明五色者，气之华也”解为“只有精彩、精致、精光鲜亮、光泽明润的五种色泽，才是人体正气反映于外表的正常气色”含义的根据。若将之释为眼睛，则只能使人把博大的“五色诊”，仅仅局限于眼部的观望。其意义之狭小可想而知。
　　第三处精明，看来并无较大分歧。第四处论形体姿态的“精明”，笔者所以解为“精气神明”，同样也因经文有着“夫五脏者，身之强也”作定语的道理。全段以“身之强”为条件，简要地对头、背、腰、膝、骨五方面的动态观察，以分析“得强”与“失强”的预后价值。在“身之强”的特定范围内，此五方面应该说是各自独立的内容。张氏把头的“精明”，与其它四者牵合一起，不能不说是有失经意。另外，把“精明”释为眼睛，“视深”似乎可有恰解，但“头倾”则相关远矣。故而仍以“精气神明”解释较有意义。
　　《脉要精微论》同《内经》其它篇章一样，宏矣、伟矣。难怪王冰次注《序》称：“其文简，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读之理应“刻意研精，探微索隐”。为此笔者对其“精明”以“四分说”辨之再辨。今张氏以“一体说”循文顺释，虽也颇受诸多启发，然愚之拙见也不能不为之又辨。不知效霞同仁及广大医林同道以为然否？热望多所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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