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醒深渊中的“植物人”

　
　　近来，有关“植物人”复苏的话题频频见诸报端，引起了公众的广泛关注和
浓厚兴趣。那么，植物人的概念是什么？植物状态是否可逆？哪类植物人有望被
唤醒？就这些问题，笔者走访了黑龙江省康复医院脑复苏中心主任王德生。
　　王德生介绍说，1972年国外两位学者首次提出了persistent vegetative state
这一概念，用来描述那些严重的脑损伤患者表现出的能睁眼，有睡眠-觉醒周期，
貌似清醒而意识不清，生命体征相对稳定的一组临床症候群。原文翻译成汉语为
“持续性植物状态”，因此我国称之为“植物人”。1996年我国专家组首次在南
京召开会议，参考国内外的标准和建议，制订了我国“植物人”诊断标准：1.认
知功能丧失，无意识活动，不能执行指令；2.保持自主呼吸和血压；3.有睡眠—
醒觉周期；4.不能理解和表达语言；5.能自主睁眼或在刺激下睁眼；6.可有无目
的性眼球跟踪运动；7.丘脑下部及脑干功能基本保存。
　　王德生解释说，植物人之所以表现出这种睁眼、意识不清状态，即认知和醒
觉分离，是因为维持醒觉的脑干网状结构和丘脑的弥散投射系统虽基本保存，但
与之联系的大脑皮层纤维或大脑皮层本身却发生了病变。因此，无论什么原因引
起的严重脑损害而累及大脑皮层纤维或大脑皮层，都可能造成人的植物状态。最
常见的就是脑外伤，其次是脑卒中，如脑出血、大面积脑梗死等，心肺复苏后缺
血缺氧性脑病，其他如一氧化碳中毒、脑炎、代谢性脑病等，这些因素都可引起
大脑皮层受损。
　　沉睡多年的植物人苏醒过来，是不是其原来受损的脑组织获得再生？或是发
生了巨大的逆转变化呢？其实不然，美国1994年一组统计数据表明：在754例脑
外伤持续性植物状态患者中，一年的苏醒率为42%~47%，一年以上也有5%~10%的
患者苏醒。黑龙江省康复医院每年收治的病人苏醒率在33%，其中由脑外伤引起
的植物人苏醒率在44%以上。除少数脑损伤引起的继发性脑积水导致的植物人，
在手术后脑组织出现改善以外，绝大多数苏醒的植物人头部影像学（MRI或CT）
并无明显变化。也就是说，死亡的脑组织并没有“复活”。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使病人从睡梦的深渊中醒过来了呢？王德生指出，病
人苏醒或被唤醒，一方面依靠正确的诊断治疗，另一方面依靠人脑的“可塑性”
特点。已经有多方面的例证证实人脑有很强的可塑性，坏死的神经细胞周围或远
隔部位的其他神经细胞可被激活，发生功能重组，以替代或部分代偿原来丧失的
功能。
　　基于以上可循规律，有哪些手段可以唤醒植物人呢？王德生介绍说，植物人
或没有意识的人，其共同特点是局部脑组织血流量和糖代谢只有正常人的一半，
不足以维持细胞的正常功能。不同的治疗手段就是从各个角度去改善病人脑的低
血流、低血氧、低代谢或异常代谢状态，如使用各种促醒药物（胞二磷胆碱、甲
氯芬酯、盐酸哌甲酯、醋谷胺、盐酸钠洛酮等）、高压氧、刺激疗法（经颅磁刺
激、脑深部电刺激、小脑顶核电刺激、神经干电刺激、特殊感觉刺激），包括传
统医学的针刺和推拿等，均对患者脑神经有一定的促通作用。
　　王德生指出：不同于其他疾病，家人也是植物人治疗的重要参与者，需要做
许多工作。首先应在医生的指导下给予患者良好的营养，加强护理，保持好患者
的机体抵抗力。在此基础上给予植物人多方面刺激，如视觉、听觉、触觉、嗅觉、
味觉、温度觉多种刺激；每天给病人翻身，转换体位，如使病人被动地保持在坐
位或站位，既锻炼了其躯干和肢体的功能，又使病人脑循环、本体感觉得到刺激
和改善。尤其当病人病情改善，出现一些情感反应、眼球追物、咀嚼动作，肢体
出现对疼痛刺激逃避反应或定位的抓握反应，或能发出原始的哼哼声音时，家属
或亲友应给予更多的呼唤或情感刺激，此时往往也会起到意想不到的疗效。
　　那么哪些植物人有治疗价值和唤醒的希望呢？王德生介绍说，国内外的研究
表明，脑外伤中的广泛性神经轴索损伤、脑水肿较易被成功唤醒；蛛网膜下腔出
血、非主侧半球脑损伤、硬膜下血肿、脑干出血小于4毫升、脑积水发生3个月内
者，疗效也非常好，长期康复效果明显，个别患者可重新回归社会。　　
　　 （衣晓峰 吴力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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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植物人与昏迷、脑死亡的区别
　　植物人：医学上称之为持续性植物状态，即患者没有意识，对自身和外界环
境无认知功能，但病人能自动睁眼或在刺激下睁眼（极个别者由于双侧动眼神经
损伤不能睁眼），有睡眠―醒觉周期，能保持自主呼吸和血压等生命体征。此种
状态持续一个月以上。
　　昏迷：意识丧失，任何刺激不能睁眼，更无睡眠-醒觉周期，可分为浅、中、
深昏迷，生命体征可不同程度发生变化。
　　脑死亡：包括脑干在内的全脑功能不可逆丧失，患者对外界刺激无任何反应，
无法保持自主呼吸和血压，依赖呼吸机和药物等维持生命功能。临床表现为：①
过深昏迷；②自主呼吸停止；③脑干反射障碍12小时以上（对光、角膜、眼前庭、
咽反射等）；④脑电图呈直线30分钟以上；脑干诱发电位引不出波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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