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经络和经络学说概念的认识
1 传统概念只是一种推理工具
经络学说的重点内容是“经络”概念的形成和作用的表达。围绕经络的形成似已达成共识,即经络的形成是古人通过独特的医疗实践、结合部分解剖知识等创建的,但这不等于说经络就是一个实体。经络应当是客观加主观的产物,所谓客观就是古人模糊的解剖学知识,而所谓主观就是古人对人体内在相互关系的认识,二者结合才形成了古人的经络观。具体地说,经络应当是在实体(血管、神经、肌腱等)的基础之上建立的仿血管、神经、肌腱等功能的一种功能通道,同中医学的“脏腑”概念一样,既类似现代解剖器官和组织,又不完全等同之。既有物质的一面,又有功能的一面,并借以解释人体体表与内脏、上下与内外之间的特定联系以及气血运行的途径,从而形成了经络学说的主要内涵。
对任何一条经络具体循行的描述,都是古人根据临床实际治疗结果的一种推测,是由外揣内的结果,也是阐释治疗作用途径的一种模式图,它是在实践中逐渐完善而来的。如肝经有支脉夹胃而行,可以推断是古人采用所谓位于肝经上的的穴位可以治疗部分胃病,从而推断肝经应当有支脉和胃相联,否则实践中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法在理论上就解释不通了。结合当时的认识水平分析,说明古人对经络作用的重视程度远大于其解剖学意义,即经络学说的精髓在于其中所揭示的人体上下内外联系的规律,而非经络如何走行。
临床实践以及实验研究发现的经络及循经感传现象等不应当成为经络存在的一个依据,它只是从现代研究角度证明古人建立在宏观基础上的经络学说确实具有指导临床的作用,验证了古人对人体体表、内脏规律认识的正确性。换个角度讲,即便经络与人体已知结构的已知功能和已知结构的未知功能甚至可能还有未知物质(或结构)的未知功能等有关,也不应当认为那就是发现了经络。正如现在对中医“心”等脏器功能的研究,不管研究如何精深,也不会认为现代医学阐述的“心脏”就是中医的“心”一样,这些基本概念不应混淆,因此不应当就经络研究经络。
经络模式图的建立,在一定程度上是对人体内在规律的高度概括,而且现在仍可以借助古人的这种认识来研究人体的奥秘以及治疗疾病。这充分反映了古人智慧的超前性。但是作为一种历史的产物,也不可避免地表现出古人认识的局限性。如腧穴定位多是指体表定位,而针刺时则必须根据穴位解剖、患者的机能状态等选择不同的角度、方向和深度等才能取得较好的疗效,因此腧穴的深浅、大小,以及与经络的关系就始终是变化莫测了。针灸理论中此类模糊的问题颇多,我们不可以把古人认识的不足当作深奥,应当说针灸难以脱离经验医学的框框也多因此类问题。所以,必须明确:经络学说是古人在认识人体规律过程中,在科学技术手段受到限制时借助哲学等方法对人体的一种演绎,是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过程,不是一成不变的。如果我们今天非要将之固定化、完美化,并要寻找古人发现的“经络”,未免有“胶柱鼓瑟”之嫌。
2 发展须建立在疗效基础之上
随着人类认识水平的不断发展,经络学说的基本内容也在逐步发展完善。汉墓帛书和《黄帝内经》对经络的不同描述就是最好的例证,其后,历代医家对经络学说更是各有发挥经络的内涵也随之在不断地发展变化。如果将中医硬性地划归为古代医学,或者是不可更改的“超现实”医学,这样的认识似乎并不符合人类认识的发展规律。
经络学说是古人在临床实践的基础上针对人体的各种生理、病理现象的一种认识和解释,是对人体内在规律的总结,其核心是建立了经络理论阐述机体的内在联系以及标本、根结等理论强调四肢与头身部的特殊关系。这种观点从不同的角度阐述了古人对人体内在规律的认识,既反映了人体的复杂性也表明了经络学说在认识人体过程中的不确切性和模糊性。
实质上,人体是一个大量线性关系与非线性关系广泛混杂的整体,其中的非线性问题是生命科学的关键。虽然古人由于认识水平的原因,不可能提出多元的观点,但却在独特的医疗实践中发现了许多非线性的问题,如十二经络循行走向规律相对的标本、根结等规律的发现就是最好的例子。因此,应当在现代科学的指导下,重新搭建表述规范、结构严谨的经络学说的概念,在古代认识的基础上逐渐填充现代的科学认识,要正确地对古代认识进行扬弃,使迄今为止的经络研究与认识统一起来。只有这样,才可以将古人的经络理论真正作为一种人体认识来总结,并和现代科学更好地融合。
两千多年前的针灸融入了当时社会一切发展的、先进的东西,成为最具生命力的医学,才流传至今。今天的针灸同样应当能够在较短的时间内把社会中一切发展的、进步的都融合于一体,才具有生命力和传统意义,否则只能叫古代针灸。现代经络学说应当建立成为在古代经络学说的主线上,可以随现代科学的发展而不断修正、不断完善的理论体系,在充分完善其功能作用的同时,探索其物质基础,这样才有助于针灸学术的发展。才有助于现代的针灸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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