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1日傍晚,从山东济南张鹤鸣处传来一个噩耗,他的爷爷、中国首届国医大师、山东中医药大学原校长张灿玾教授因病不治,于当日下午6点多不幸逝世。尽管之前早已得知恩师患上了不治之症,众弟子忧心如焚、纠结不安,听闻噩耗的我仍感到震惊又突然。恩师于我情同父女,恩重如山,他的离去令我万般悲痛。时值恩师逝世一周年,特撰此文以悼念恩师。
仰慕大师 心向往之
人与人的相识相交,靠的是缘分。我与恩师相识甚晚,但心中早对他神往已久。我的父亲在当地是一方名医,在针灸方面亦颇有造诣。早在20世纪90年代初,有一天父亲在书房看书,把我叫了过去,指着手里的书对我说:“这部由张灿玾教授整理的《黄帝内经素问语释》值得认真拜读。以前阅读过多种版本的《黄帝内经》注释本,唯张灿玾整理注释的这本是最好的,对原文解读准确到位,入情入理,且不乏深刻的见地。这是一个真正能与古人对话的大师级人物。”从此,张灿玾这个名字便印在了我的心头。1996年的一天,父亲再次推荐我阅读《针灸甲乙经校注》。他对张灿玾教授的这本《针灸甲乙经校注》再次赞不绝口,张灿玾的名字在我心中打下了更深的烙印。
2003年,我有幸去北京参加了一个中医药会议,与会者中有多位名家大师。不经意间听到有人说,《黄帝内经素问语释》的作者张灿玾教授也来了,顿时我惊喜不已。在旁人的指引下,我第一次目睹了这位令我神往多年的大医的风采。回到浙江后,我兴奋地告诉从医的兄弟姐妹:“我见到了张灿玾老师,他风度儒雅,一点架子都没有!可惜自己资历尚浅,在中医界只是个小字辈,没敢上前与他交流。”
历经考验 终成师徒
2008年4月19日是我拜吉良晨教授为师的日子,在晚宴的餐桌上,我认识了吉老门中的很多师兄弟姐妹,其中李宝泉和许文灿二人还是张灿玾教授的朋友。得悉这个情况后,我请求他俩引荐我认识下张灿玾教授,他们应允了。这年11月,我们三人在北京一起听完吉良晨老师的课后,他俩问我有没有时间与他们同行去济南看望张灿玾老师。我喜出望外,立即答应一起前去。李宝泉立即给张灿玾老师打电话说:“有个师姐是浙江名医叶宝鑫的女儿,他们父女都十分仰慕您,想要到府上去拜访。”张灿玾老师听后在电话里说:“来吧,一起探讨探讨。”我怀着喜悦又忐忑的心情来到了张灿玾老师的家里。老人家很热情,认真地询问了我的家学及从医情况,我一一作了汇报。老师听了很高兴,说:“果然是吉老选的弟子,懂得很多。中午你们三人在我这吃饺子,明天一块过来,我给你们讲《黄帝内经》。”从此,我常常和福建的李宝泉、许文灿相约去济南听张老讲课。2009年,李宝泉和许文灿很幸运地通过了张灿玾老师的考察,拜入其门下。李宝泉、许文灿两位向张灿玾老师建议可否考虑将我也收进师门。张灿玾老师说:“做我的弟子一定要考察过,宝泉和文灿我已经考察多年,小叶我认识不久,还要再认真考察,既要看她适不适合做我的学生,也要看我能不能做她的老师。”张灿玾老师又说,自己对学生有基本要求:一要人品好,厚德怀仁;二要热爱中医事业,甘于奉献;三要安心临床一线,努力为百姓驱除病痛。经过8年的考察,2015年张灿玾老师同意收我为徒。
恩师教诲 受益匪浅
张灿玾老师每年多次为学生讲课,他既有深厚的理论修养,又有丰富的临床经验,让我们受益匪浅。他讲课有个习惯,从早上8点连续讲到中午12点,我们体悟到恩师想把知识倾囊相授的迫切心情。但他毕竟已年近九旬,如此辛劳,让弟子们颇感疼惜与愧疚。我们经常劝其中途稍作休息,但他总说:“你们在外地,都有工作,来一次不容易,我尽量多讲一些,想让大家不虚此行。”每次讲完课他都要根据授课的重点布置作业,并在下一次授课时为我们一一检查,指出不足。
集中上课毕竟时间有限,所以张灿玾老师对弟子们说:“你们在临床实践中遇到难题,可随时打电话来交流,这种交流更能解决问题。”这个办法确实使我受益匪浅。2017年上半年,我接诊了一名年逾古稀的冠心病患者,他来就诊时已经无法下地,是坐着轮椅由家人推来就诊的,经诊断还患有腰椎囊肿。我有信心治疗这位患者的心脏病,但如何对付腰椎囊肿可让我犯难了。此时我想到了张灿玾老师,立即电话求其指导。我在老师的指导下为患者施治,半个月后患者竟然拄着拐杖自己来复诊了。我将此喜讯告诉老师,感谢他的指导,老师在电话里笑着说:“应该我感谢你,你让我能够为杭州的病人服务,我很高兴啊!以后再碰到什么难题,随时来电话。”
张灿玾老师已经离开我们一年之久,但他教导的话语却时时回响在我的脑海中,历久弥新。唯愿老师在天堂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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