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针灸热探源

　　在美国，无论是民间还是官方都公认。从美国前总统尼克松1972年2月访华开始，针灸被美国社会广为关注，继而掀起了阵阵热潮。尼克松总统访华为什么会对针灸产生兴趣?据悉，这与此前《纽约时报》记者詹姆斯•雷斯顿(1909～1995)发表的长篇报道《现在让我告诉你们我在北京的．阑尾炎手术》不无关系。 　　日前，世界中医药学会联合会、世界针灸学会联合会和美国中医药专业学会联合在京举办了“纪念尼克松访华，推动中医(针灸)在美国发展”座谈会。当年为雷斯顾做手术的主刀大夫吴蔚然、针灸大夫李占元、陪同翻译金桂华和马毓真等回忆了雷斯顿在我国的采访和治疗过程。一些中医界的专家还从不同的角度分析了美国当前针灸热的形成过程及其意义。 一篇标志性文章 　　据当时雷斯顿访问中国的全程翻译金桂华(原中国驻泰国大使)回忆，1971年。在中美“乒乓外交”开始不久，《纽约时报》记者雷斯顿于7月12日到达北京。他的主要任务是为了采访当时的美国国务卿基辛格对我国的访问。　　但他错过了对这一重要新闻的报道时机，因为他患上了急性阑尾炎。 雷斯顿住进了北京的“反帝医院” (现北京协和医院)，接受了常规药物麻醉下的阑尾切除手术。据雷斯顿在京治疗期间的翻译马毓真(原驻英国大使)回忆，当时手术很成功，但他于术后第二天出现了腹痛、腹胀等不适症状。为了缓解这些症状，他接受了针灸治疗，效果良好。雷斯顿术后住院恢复期间，正值新华社向全世界宣布： “我国医务工作者和科学工作者创造成功针剌麻醉” (1971年7月18曰)。因为“没有其他可写的”，雷斯顿就写了自己这次手术和针灸治疗的详细经历，题为《现在让我告诉你我在北京的阑尾炎手术》，于7月25日电传给《纽约时报》总部。 《纽约时报》第二天就在头版发表了该文章。 　　一位关键性人物 　　由于这篇文章在美国引起了相当大的反响，因此有人传他“为了套取好新闻而装病住院”。当时为雷斯顿主刀的外科医生是我国著名外科专家吴蔚然教授。已经86岁高龄的吴老至今仍清楚地记得当年雷斯顿术后 不久就坐在床上打字的情景。他介绍说，在北京协和医院保留的病历中记载了当时雷斯顿因患急性阑尾炎并发轻度腹膜炎住院．经常规药物麻醉实行阑尾切除术，痊愈后出院的过程。 　　雷斯顿在他的那篇报道中写到： “为我进行针刺和草药治疗的Li Zhang Yuan医生并没有读过医学院。他现年36岁，曾以学徒的方式跟该院的一位很休针灸师学习针灸。数以千计的年轻徒弟正在接受相同的训练，同他们一样，他要在自己身上练习扎针数年。他认真地对我讲：‘宁可伤害自己1000次，也不应伤害他人1次’。” 这个“Li Zhang Yuan”就是北京协和医院原针灸科医生李占元。现年70岁的李占元，已经于1995年从协和医院退休，现在北京职业技能培训班教授针灸。如果说雷斯顿当年在《纽约时报》发表那篇报道是美国针灸热的导火索，那么李占元就是那点火的人。但李占元这一重要贡献35年来一直没有被人们所提及。 一次偶然性治疗 　　李占元清楚地记得当年为那位住在北京协和医院“五楼”病房的美国记者做针灸治疗的过程，还听说该记者写了一篇介绍那次针灸治疗经过的文章，但其详细情况并不清楚。 　　对于那次雷斯顿因阑尾炎手术后出现腹胀、腹痛等症状而接受针灸治疗的经过，雷斯顿在那篇报道里是这样写的：“该院的针灸医生Li Zhang Yuan，在征得我的同意后，用一种细长的针在我的右外肘和双膝下扎了3针，同时用手捻针来刺激我的胃肠蠕动以减少腹压和胃胀气。针剌使我的肢体产生阵阵疼痛，但却分散了我的腹部不适的感觉。同时李医生还把两支燃烧着的像廉价雪茄烟似的草药艾卷放在我的腹部上方熏烤，并不时地捻转一下我身上的针。”雷斯顿因手术引起的腹部不适的感觉，在经过李占元的针灸治疗后再也没有复发。 李占元认为那次为雷斯顿的针灸治疗是非常偶然的。因为当时李占元服务的对象大多是外宾，而且只给雷斯顿做了一次治疗，所以并没有在意。三十几年来，也从来没有人向李占元问起过此事，李占元也从来没有认为美国的针灸热同他有某种程度的关系。 　　一场世界性热潮 　　1972年2月24日，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团一行及美国新闻媒体共30余人，在北京医科大学第三附属医院观看了由辛育龄教授主刀、在针刺麻醉下施行的右肺上叶切除术的全过程。这次手术成功后，引起了各国医学界、生理学界、麻醉学界的震动，国内外传煤竞相报道，由此引发了美国以及世界范围内的针灸研发和应用热潮。 现在，美国的专职针灸师大约有两万多人，全美有50多所针灸学校，有5000名左右的西医具有针灸执业资格。近年来，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对中医、针灸的研究支持力度也不断加大，2003年NIH替代医学的经费预算是　　1．141亿美元，2004年为1．177亿美元，2005年的经费则达到了两亿美元。据预计，超过半数的美国成年人接受过针灸治疗。 　　世界中医药学会联合会副主席兼秘书长李振吉说，从中医药走向世界的历史过程来看，针灸是“急先锋”。而针灸走向世界。得益于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这一重大历史事件的“推波助澜”。研究这一重大历史事件对促进中医药的国际化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世界针灸学会联合会终身名誉主席王雪苔认为，按照我国针灸界过去的估计，由于针灸具有“简、便、廉”的特点，应该更容易被发展中国家所接受。但从现实情况来看，针灸反而在欧美发达国家得到快速发展。目前，世界上开展针灸医疗的国家和地区已达142个，全世界大概有20万到30万名针灸医师。针灸热在国外持续升温。标志着有几千年历史的中国针灸医学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同时，国外针灸发展仍然存在一些问题，如有些国家针灸师还不能算医师，比医师的地位低；在技术上，由于讨厌灸法的气味，以及担心灼伤引起诉讼，国外的针灸师大多数是“只针不灸”，不辨证施 治，针法也被简单化，针灸的传统特色逐渐消失；另一方面，一些没有经过正规学习的人，以中医作为招摇的手段给人针灸治病，他们往往手法不规范，甚至造成事故。也损害了针灸的声誉。 　　世界针灸学会联合会主席邓良月认为．针灸医学的发展，已经从20世纪70年代的一些学者证实针灸的科学性、有效性的尝试性学术研究的热潮中，走向了当今社会比较普遍关注认可和应用的发展阶段。其突出标志就是针灸在一些国家的某些地区或者全境确立了合法地位，登上了世界卫生保健工作的大雅之堂，昭示了针灸医学新的发展阶段的到来。近年来，针灸的现代化研究也开始成为当前国际生命科学的前沿阵地，世界各国已开始在针灸医学领域开展大量基础和临床研究，包括引入循证医学的研究方法进行大规模的针灸临床研究。这不仅可进一步证实针灸的临床疗效，而且使针灸医学逐步发展成为世界卫生保健事业的一个重要方面。 　　　　　　　　　　　　　　　　　　　　　　　　　　　　　　　　　　　　　　　　　　　　　　熊昌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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